其他

【二郎神】何元朗、一言儿启词中宝藏,道欲度新声休走样,名为乐府,须教合律依腔。宁使时人不鉴赏,无使人挠喉捩嗓。说不得才长,越有才、越当着意斟量。

【前腔·换头】参详,含宫泛徵,延声促响,把仄韵平音分几项。倘平音窘处,须巧将入韵埋藏。这是词隐先生独秘方,与自古词人不爽。若是调飞扬,把去声儿填他几字相当。

【啭林莺】词中上声还细讲,比平声更觉微茫。去声正与分天让,休混把仄声字填腔。析阴辨阳,却只有平声分党,细商量,阴与阳还须趁调低昂。

【前腔】用律诗句法当审详,不可厮混词场。《步步娇》首句堪为样,又须将《懒画眉》推详。休教卤莽,试比类当知趋向。岂荒唐,请细阅《琵琶》字字平章。

【啄木骊】中州韵,分类详,《正韵》也因他为草创。今不守正韵填词,又不尊中土宫商,制词不将《琵琶》仿,却驾言韵依东嘉样。这病膏肓,东嘉已误,安可袭为常。

【前腔】北词谱,精且详,恨杀南词偏费讲。今始信旧谱多讹,是鲰生稍为更张。改弦又非翻新样,按腔自然成绝唱。语非狂,从教顾曲端不怕周郎。

【黄莺儿】奈独力怎隄防,讲得口唇乾空闹攘,当筵几度添惆怅。怎得词人当行,歌客守腔,大家细把音律讲。自心伤,萧萧白发,谁与共雌黄。

【前腔】曾记少陵狂,道细论诗晚节详。论词亦岂容疏放。纵使词出秀肠,歌称绕梁,倘不谐律吕也难褒奖。耳边厢,讹音俗调,休问短和长。

【尾声】吾言料没知音赏,这《流水》《高山》逸响,直待后世钟期也不妨。

哇,这好像是N久前我一个字一个字敲进去的啊,那时候真勤快~~不是根据陈多、叶长海注释《曲律》的注释,就是根据《沈璟评传》(有这么本书吧?)的注释弄的,忘记了

诗词曲赋

飘零萍迹转,重来旧地,犹记雪霏微。悔杀轻离别,岂料参辰,从此各相违。门关才扣,脸盈盈、隔世然疑。流景迅、白驹一逝,聚散总堪悲。
临歧。明眸笑靥,小梦匆匆,是见时容易。回首处、萧然顾影,雨泪空垂。故人频遣青鸾至,尺素书、尽问归期。春正好,隔墙且听黄鹂。

长调词读的就少,写的更少,好像我总是在词曲间游离

读书观剧

近来听了两场民乐的音乐会,一场是纽约中国民族乐团年度演出,一场是中国音乐学院和QueensCollege的交流演出(?)。

第一场听完两个感觉:1.要让我自己花钱买票来我肯定不来;2.这又有胡琴又有笛子又有快板,谁上去唱一段才过瘾,最后《夜深沉》搞个虞姬上去舞剑才好。

第二场相比于第一场,满意则很满意,失望则很失望。满意之处在于乐器简单,少则一样多则两样,最后的小合奏也不过就是五件乐器(其实少了一样,容后再说);失望之处在于乐曲选择有待商榷,所选的乐曲半数都不能体现乐器的特色。另外还有个满意之处,就是题目所说,我花痴的不轻:笛箫是张维良,我现在听的所有笛箫曲几乎都是他的专辑,这次能看到他的现场,真是意外之喜,开演前我一直念叨他,同去的两位先后对我表示了无语;古筝是王中山,以前并不知道这么一位,昨天特意百度,也并没抱太大希望,今天一开场就被他吸引了,感觉他身上透出的,是那么一股稳重和书卷气。

音乐学院这场演出我本来不知道的,巧的是昨天下午跑去JeffersonHall办事,临走忽然看到前台放了一张海报,印了个琵琶,凑过去一看,发现是民乐演出,略看了下乐器,演出时间是今天十点到十二点,免费,不过因为不久前刚看过纽约中国民乐团的演出,我人又懒,所以兴趣不大。刚准备离开,一抬眼看到张维良的照片,当时就愣了,心想不会吧,我居然能看到张维良?仔细一找演员的名字(全是拼音),还真是张维良,当时一犹豫,没想好去不去,就离开了。在图书馆做了半天微积分,越想心越痒:张维良啊,我听的那么多专辑都是他的……早了十分钟离开图书馆,想把演出地点记下来,去不去再想想。又进到JeffersonHall里,发现楼里都没人了,灯也关了,只是大门开着而已。进去到前台一找,发现海报不见了,有点慌,定了定神把上面几张海报拿开,找到了民乐演出的那张。我本来以为海报不能拿的,但是翻的过程中看到了其他某演出三张相同的海报,于是在想这海报大概可以拿。于是呢,趁着月黑风高,四顾无人,我就把这张海报卷了卷顺出来了。回到家其实还是在犹豫去不去,后来一想,我把人海报都顺出来了,再不去是不有点那个~

演出一共六个人(出场顺序):王中山,古筝;杨婷婷,琵琶;李玲玲,扬琴;梁子,钢琴;张维良,箫、笛;宋飞,二胡、京胡。(能找到视频或音频资料的我都放进来了)

第一曲是古筝琵琶合奏《春江花月夜》,于古筝于琵琶都是代表曲目,二位技艺超群,配合又好,自然是舒促有致、动静相宜,金声玉振、行云流水。

花痴归来

于是我开始花痴王中山。我对古筝是略有偏见的,总觉得这乐器轻佻得很,尤其是演奏者多是浓妆艳抹且不时搔首弄姿的女子,总让我不自然的带一点眼光去审视。王中山的稳重与儒雅彻底改变了我这种偏见,同去的女生跟我一块花痴,连同去的男生都称赞他“有范儿”。不过么~海报上的照片也是网上最多的照片来看,他可是帅哥一枚,本人么,我只好说:想象得到,倒退十年,他确实是一枚帅哥。

花痴归来
就是这张照片。

第二曲是扬琴《林冲夜奔》。本来扬琴是两首,一首《林冲夜奔》,一首《瑶山夜画》,因为时间原因,把《瑶山夜画》拿掉了。我听说保留的是《林冲夜奔》,还很开心,因为觉得《林冲夜奔》的内容会比《瑶山夜画》丰富。开头像《十面埋伏》?李玲玲的技艺自然是好的,琴竹上下翻飞,使人眼花缭乱。然而曲子进行到一半,我却始终入不了境,仔细一咂摸滋味儿,才反应过来:这曲子太过激越,不是扬琴该有的风格,至少与我心中扬琴的旋律差得太远。

《林冲夜奔》视频,李玲玲,不是太清楚,而且不是独奏

第三曲是琵琶《玉》,我见了这种现代风格的题目,加之有扬琴《林冲夜奔》的前车之鉴,原本就不抱太大希望。曲子进行了一小段,我就发现我是意料之中的失望,怎么说呢,旋律生硬得很也单调的很,不好听,感觉琵琶没弹好才会是这种声音呢。我因为张维良还没上场,花痴的紧,一直处于兴奋状态,同去的女生在这首曲子结束之后则揉揉睡眼,笑言:困了。

第四曲是《满江红》,“The Red,RedRiver”,哈哈,把我们几个都弄无语了,我在想要是台下某个老外本来知音,是不是因为这个翻译也会一头雾水。古筝、钢琴合奏。我本来不是很反感这种中西合奏的,现在好多曲子都中西合奏,也很好听,我听来不如民乐独奏干净罢了。不过我要说的是,钢琴和古筝真的不搭,古筝刚把我拉入情境,钢琴的加入便把我拉出情境,真的想把整架钢琴踹下去。。。最后索性也不想入境了,一边花痴王中山,一边看没背下谱子的钢琴每弹完一页,就飞速而剧烈的翻谱子,她翻完谱子,我就继续花痴。

花痴归来

花痴归来

花痴归来

中场休息,我们三个由第三排左边流窜到右边,因为左边视线不佳。胖子老大不愿意,无奈我花痴张维良的心太盛,他们两个都拗不过我。中场之后钢琴关上搬到角落去了,我开心了半天。

再开场是古筝的《酒狂》,极度花痴,但是我要说的是呢,这曲子是不是就拿古筝当古琴弹了啊?连声音出来都差不多,古筝常用的技巧感觉也没用多少。最后表
示弹琴人醉极,王中山整个人往筝上虚一趴,令人绝倒。这曲子的翻译也令人绝倒:“MadWine”。

《酒狂》视频,王中山

下面就是我花痴的重头了:张维良的《平沙落雁》和《早晨》。其实这曲子都是我极熟的了,最早知道张维良就是听到他《心灵茶语》里的琴箫合奏《平沙落雁》,顿时为之疯狂。剧场里有不少人用单反,也有不少人的相机声音没关,更有人在《平沙落雁》最安静处连声咳嗽和窃窃私语,所以现场听来并不如CD中的好。不过嘛,我是花痴人去的,hiahiahia~~~什么也不能影响我花痴的心啊。本来《早晨》应该是《鹧鸪飞》,演出前报幕说换了,现在想来,倒不如《鹧鸪飞》好,同样是玩技巧,《鹧鸪飞》有激情多了、似乎也顺畅多了。

(琴箫合奏,找不到张维良箫独奏的)

(合奏,找不到曲笛独奏的)

(独奏)

花痴归来

花痴归来
机会难得,我连照片都没舍得多拍,死盯着张维良来着

张维良下去了,我的兴奋点也就下去了一大半,剩下的一小半还在王中山身上。

下面是二胡、古筝的《河南小曲》。说实话上一次纽约民乐团的演出之后,我终于醒悟到除了京胡以外,我对各种胡都没感觉,现场听了就想睡。《河南小曲》的音乐是什么情绪什么特色我都不记得了,只记得我当时死盯着王中山来着,囧。

《河南小曲》视频,宋飞、王中山

花痴归来

花痴归来

花痴归来

花痴归来

接着古筝就下去了,我的兴奋点就消失了……

下一首是二胡《火——彩衣姑娘》,没感觉,压根也没搞明白这曲子说的什么。

倒是这次见识的几首新编曲目(扬琴《林冲夜奔》,琵琶《玉》,二胡《火——彩衣姑娘》。笛子《早晨》、古筝《酒狂》有此嫌疑,但是听来并不十分别扭),给了我相同的感受:这些曲子都是在挑战相关乐器的发声极限,也许这些曲子彰显技术,也许它们合外国人的口味,但是真的不好听,也不能体现乐器的特色。我宁愿琵琶来段《十面埋伏》,古筝来段《蕉窗夜雨》,二胡来段《二泉映月》什么的(我真不知道扬琴有什么传统乐曲~),都能展现一件乐器表现悲欢或刚柔的两面,何必非要表现古今的两面呢?同去的男生不以为然,说干嘛一说琵琶就十面埋伏啊。我当时口拙,事后想想:好比昆曲,要是千里迢迢跑美国演个什么梁祝桃花红之类,我宁愿看演滥了的游园和琴挑,也是人之常情吧?

最后小合奏《夜深沉》,五样乐器,但是实际上少了一样:鼓。夜深沉没有鼓,就没了精气神,好比只余皮肉而少了骨架。加之呢,张维良和王中山虽然都不是主要乐器,但两个帅哥坐在了一起~~~于是呢,我花痴的直接忽略了其他三人……神啊,原谅我吧,我听夜深沉忽略了京胡……

花痴归来

下面开始花痴
花痴归来

花痴归来

花痴归来

花痴归来

花痴归来

最后花痴的录了一段他俩

接着,胖子先撤了,同去的女生跟我花痴去了后台,我先是横冲直撞,后是左顾右盼,一三十几岁的男人问我什么事,我说我想跟张维良老师合个影,他转身敲了敲身后的门,直接开门向里面说:你的粉丝来找你合影。里面问了句什么,没听清,男人回了句:女粉丝!张维良居然迅速出来了,我们两个笑了个前仰后合,定了定神,我问他他们在这边还有别的演出么,他说这是最后一场,明天就回国了。合了影。忙乱之中又看到王中山,在收拾古筝。我们两个就等在一边,那男人又问我们是想跟宋飞老师合影么,我一时没多想,脱口而出:不是,我们想跟王中山老师合个影。一帮人笑说王中山老师每次演出都有一班女粉丝来合影,我们又是笑。我不记得是谁了,自告奋勇,拿了我的相机帮我们三个合了影。末了我道了好几声谢谢,事实上我现在连这人是男是女都不记得了。

之后把同去的女生送出大楼,我转身去听赵塔里木(这个名字真别扭。。。)的讲座,讲的是新疆的木卡姆。听他讲那些乐段特点、套曲结构之类,尤其是散板开头,速度越来越快,最终散板结尾,让我不由得的想到昆曲进而想到唐宋大曲。其中的一些说法又让我不由得的想到主腔说。其实我本来想问问这东西跟唐宋大曲什么关系,后来想想还是算了,说深了我又听不懂。

总之,花痴得我心满意足啊~

读书观剧

还是发吧,再矫情再不是自己风格,总归也是自己写的。

“君虞,你……这就要走了么?纵然折柳,柳枝也留不住你的人……不知它可留得住你的心么?”小玉双眉微蹙,在君虞耳畔轻语呢喃。

君虞注视着小玉,看她花容月貌被这离别的思绪衬得万分惹人怜爱,又看着她满脸的愁容,认真得很,不禁笑起来,狡黠的把小玉揽在怀里,低低笑道:“昨夜晚,我们可是春宵美满呢……”

小玉抬眼望着君虞如玉的面庞,丰神俊朗,器宇轩昂,似乎把所有好的词汇都搬出来,也不足以形容丈夫的英俊,这面庞总让她有些自惭形秽似的。看君虞如此轻佻,她微有些嗔了,只是眼中涌出的泪水掩盖了一切情绪。小玉轻轻地推开君虞,却拉了他的手,抚弄着他的宽袖,恹恹的说着:“今日一别,你这衫袖上,怕都要沾上我的泪痕了。”

君虞愈发忍不住笑了,从袖中取出手帕来,拭着小玉颊上的泪珠,一面端详着她清澈的双眸,一面半劝解半玩笑的说着:“小玉啊,哭什么呢?你的君虞不久就会回来的啊……瞧瞧,把脸都哭花了,不好看了啊。”

小玉听他如此说,只得强忍了泪水,半晌才哽咽着问道:“你就没什么话嘱咐我么?”

“有啊有啊。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,每天衣服要穿得合适,睡觉时被子要铺好了,别因为我不在你身边了就轻慢自己。”君虞顿了顿,手指在小玉脸上柔柔的一划,“等我回来时,我还要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你,就像我们初见时那样。”

君虞看到小玉的眉头略略舒展,便携着她的手,向前走了几步:“我很快就回来的。”小玉忽然又停下了。

“恩?怎么了?”君虞抬头看她时,小玉又是满脸的泪。

“君虞,一别如斯,你叫我怎样排遣这离愁别绪呢?”

君虞脸上的笑容也黯淡下来,轻轻搓着小玉纤若无骨的手,轻叹了一声,“你我各自排遣吧。”

“你……”小玉欲言又止,也轻叹一声,:“你不要忘了小玉还在等你……”

君虞看小玉又是如此,止不住又笑起来:“我听人说塞外的风大霜重,在那边住一年就像老了好几岁似的,等我回来了,你可不要认不出我来。”

小玉见君虞又是那样油嘴滑舌的样子,收了泪痕,祈求似的望着君虞。君虞有些发愣,一脸不解的望着小玉。小玉此时忽然平静起来,幽幽的说道:“以君虞的才貌,想同你结成婚姻的人不会少的……”

“这是什么话?我有你了啊。”君虞不待小玉说完,便用手轻掩了小玉的口。

小玉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,慢慢放下,继续道:“我今年不过才十八岁,你也只有二十二岁。到你而立之年,还有八年……”小玉忽然抬起头来,又是泪眼婆娑,“君虞!我霍小玉今生别无所求,只要你这八年的恩爱!八年后任你另配高门,再选淑女,我那时甘愿青灯黄卷以了残生,无怨无悔!”说到后来,直是恸哭了。

君虞万没想到小玉愁思如此,原来是为这白头之叹,一腔的心事猛的一句也说不出,急得他也掉下泪来,“小玉,小玉!你的丈夫不是那样的人啊!”君虞稳了稳心神,又说道,“小玉,我们要白头偕老的啊,我还嫌这一世的相聚不够呢!你……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?!”

小玉听君虞如此说,心里又是感念又是伤怀,除了流泪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
“请大老爷启程!”

二人都是一惊。

君虞向后退了几步,眼中尚含着泪,抓过马缰绳,狠了狠心,飞身上马,扬长而去。

“你等我回来!”

晓梦迷蝶

(末上)忍看花月留恨长,误教相逢两情伤。只为人间因缘事,引得仙人乔改装。贫道一夜思量,得了一计,但愿那痴子“闻弦歌而知雅意”,莫教我再费周折。看天光已明,来此已是他二人必经之路,到我散开了发髻,抓碎了衣衫,假作疯癫,候他二人到来,我自有道理。(下,旦上)

【南南吕宫过曲】【懒画眉】多事春风动寒烟

梦觉流莺情绪恹

玉钗轻叩恼啼鹃

为甚愁难遣

非是相思滋味煎

想昨夜呵,[如梦令]“正是辘轳金井,满砌落花红冷。蓦地一相逢,心事眼波难定。谁省,谁省,从此簟纹灯影。”奴家自昨夜与公子一遇,心绪缭乱,这一夜,便觉如年。我素无此感,也不知竟是怎么样了。(贴上)小姐。(旦)梅香,公子何在?(贴)现在庵外。(旦)时候不早,启程罢。(贴)来去匆匆,好不扫兴。(旦)这也无可奈何,走罢。(贴)是。(二人行介,生上)小姐。(旦、贴见介)公子万福。(生)还礼。(旦)奴家今日还家,还要有劳公子护送,令妾十分感愧。(生)举手之劳,小姐不须挂怀。(旦)少时到了寒舍,禀明我父,必有重谢。(生)在下原不为答报。(旦)但至舍下一坐也好。(生)这……(旦)公子须看奴家薄面。(生)如此,就依小姐。(旦)公子请。(生)请。(行介,生、旦合)真好景致

【前腔】杨柳垂丝嫩荚钱

欲到寒食春暮天

晓来清露草间眠

断续渔歌远

蓬岛瑶台入画笺

(贴背介)我看他二人,眉目之间,十分有情。我啊,便不在此处妨碍了。(暗下,生、旦合)

【前腔】一别园中似经年

暗忖昨宵魂梦牵

怎生相对却无言

(二人背对不语介,旦四下寻介)梅香这丫头,不知又到哪里贪玩去了。(叫介)梅香,梅香——(贴笑上)小姐。(旦)梅香,你又到哪里贪玩?(贴笑介)小姐,不是梅香贪玩。方才么,我见水中有一对鸳鸯,俯耳腻语,好不快活,只是旁边有个不知趣的雀儿,唧唧咕咕,鼓噪不停。梅香我便拾了一颗石子,朝那雀儿这么一丢,(做丢介)那不知趣的雀儿,便飞开了。(生斜视不语,旦佯怒介)你在那里胡说些什么!(贴笑介)小姐呀

信我非胡缠

(指介)喏喏喏,

君不见临水鸳鸯不羡仙

(末破衣、散发、疯笑上,对生、旦吟唱介)不是冤家不聚头,冤家相聚几时休(唱时一手指生、一手指旦,双手食指并排,作配对介,唱毕复疯笑介,走向生、旦,旦惊介,生拦住介)哪里来的疯道人?(末)贫道看公是个有缘之人,此来欲向公子化些东西……(生)想你无非是化些钱财。我这里恰有一串铜钱,(取出介)拿去罢。(放于末手中介。末狂笑,掷钱于地介)我乃修道之人,六根清净,岂贪恋此红尘之物乎!(生惊看末介,末)痴子呀,我此来欲化的便是你那一点凡心!(生大惊,呆住介,末狂笑下,旦不解介,望生)梅香,(指生介,贴点头介,走至生身旁,轻叫)公子。(生未听见,贴高一声叫)公子。(生还未听见,贴将扇在生眼前一晃,大声叫)喂,公子!(生猛回神介,带惊慌,向贴作揖)小姐,(贴笑介)小姐在那边。(生抬头猛见旦,大惊)啊呀!(高叫)告辞了!(跑下,旦惊介,不语介,贴)小姐,公子莫不是为梅香打趣于他,负气而走罢?(旦)世间哪有那般小气的人。想是那疯道人,说了几句不明不白的话儿,触到公子的伤心之处。(贴)小姐
,如此说来,是公子另有要事。此处离渡口不远,走罢。(旦叹介)好。

【前腔】神女空余恨缠绵

顾影孤单须自怜

武陵刘阮可潸然

碧水桃花恋

双燕无情飞复还

(丑扮艄翁摇橹上,贴)艄翁快来。(丑)原来是小姐和梅香姐,怎么回来这早?(贴)说来话长,上船再说。(贴、旦上船介,丑开船,旦向岸上望介,叹介)

桃李无言只恼人,杨花搅乱少年心。

从此时时春梦里,半随流水半随尘。

我的更多文章:

诗词曲赋

且赋新词趁夜凉,
帘栊半卷隐风窗,
故园雪色待思量。

无尽飘零无尽叹,
几番疏懒几番狂,
霜林寒月慰凄惶。

现在是无尽飘零无尽泪喽,唉

读书观剧

昨天睡前看《红楼心解》(俞平伯著王湜华编PS:我觉得挺好的书让这名字和装帧给糟蹋了),看到《宝玉喝汤》就开始止不住笑,就一不小心笑得很大声那种,尤其看到“分明众人一起在吹,试问这碗汤宝玉他还喝不喝了”这句。笑完了才反应过来希望大半夜的木有把隔壁的人吓到。

顺便猜测,这位俞平伯先生应该是位很好诙谐的人吧。

宝玉喝汤

整理古书工作的基础应该是校勘。校勘工作没有做好,其他的工作即如筑室沙上,不能坚牢。如标点注释都必须附着本文,若本文先错了,更从何处去安标点下注解呢。这是最浅显的事理。这儿举本书一个最明白的例子来说明。
《红楼梦》第五十八回,一般的本子都有这么一段文字,兹引甲辰本之文:

一面又看那盒中却有一碗火腿鲜笋汤,忙端了放在宝玉跟前,宝玉忙就桌上喝了一口,说道好汤,众人都笑道,菩萨能几日没见荤面,馋得这样起来,一面说,一面端起来,轻轻用口吹着,因见芳官在侧,便递与芳官说道,你也学些服侍,别一味呆憨呆睡,口儿轻着些,别吹上唾沫星儿。(程甲本、道光王本、光绪《金玉缘》本、亚东排本大致相同。)

因不好标点,只简单地断了句。这段文字显然有错误,再看脂庚本则不如此,引脂庚本略加校正如下:

(上略)宝玉便就桌上喝了一口,说“好烫”。袭人笑道:“菩萨能几日不见荤,馋的就这样起来”;一面说,一面忙端起,轻轻用口吹;因见芳官在侧,便递与芳官,笑道:“你也学着些伏侍,别一味呆憨呆睡,口劲轻着,别吹上唾沫星儿。”

这两个系统的版本的主要差别有两点:(一)宝玉所说“好汤”与“好烫”之异;(二)“袭人笑道”与“众人都笑道”之异。先说(一)点:假如作“好汤”,文理固未尝不通;但不过一碗火腿笋汤罢了,宝玉又何必说好汤。从下文看,细细地描写吹那汤,可见这碗汤很烫。若汤不烫,又何必这样你吹我吹的呢。作“烫”的自优。其所以致误,则因二字形音俱近,容易缠错。照古义说来,汤是开水,本来很烫的,烫可作为汤之俗体看;但却不便应用于近代的白话小说上。音讹形讹之外,我还有一个说法,便是妄改,可能即从下文的馋字发生了误解。要形容嘴馋,必须说“好汤”;会不会有人这样想?殊不知说“好汤”固然十足地形容馋,说“好烫”也未尝不形容馋,且更觉形象化哩。脂庚本评“画出病人”,评得不错。他急不及待去喝那汤,才烫了嘴呵,无怪下文袭人笑他嘴馋了。

就(二)点来说,牵涉文义更广。表面地一看,作“众人都笑道”也是非常不妥的。宝玉才喝了一口汤,那起丫头们便群起而笑之,“你多们馋呵。”这情景已很奇怪。再看下去,上文既作“众人都笑道”,下文的“一面说”乃承上之词,当然还在指众人,那么“一面说,一面端起”(汤),谁端起呢?“一面说,一面端起”,联络之语,中间不能切断的。端起来,轻轻地用口吹;谁吹?因见芳官在侧,递给芳官;谁递?更教训芳官一番话,谁教训?若说全是某一个人,则书上没有明文,而且文字连连络络的下去,无从中断。我们不得不定为这惟一的文法上的主词为“众人”。“众人”这个主词管着一连串的动作:仿佛异口同声地笑话宝玉,一齐端起汤来,一齐用口吹,一齐把碗递给芳官,再异口同声地去教导她。世上可有这事?若不是这样,又应该哪样?《金玉缘》本太平闲人夹评稍稍见到了这个,在“轻轻用口吹着”下评曰“是谁吹?”“别吹上唾沫星儿”下评曰“吹汤人未明指,而语气恰是晴雯。”他曲为之说,假定为晴雯。书上既没说,他从何处知道。总算他看到这点,亦可谓“读书得间”了。

改从脂本,则文字平顺,情事恰合。以袭人平日的地位,自不妨对宝玉略致嘲笑,一也;她自然地拿起汤来吹,二也;她把汤递给芳官,教她怎么吹,责备她还带着一些招呼的意思,正合袭人的身份、行为和性格,三也。晴雯尖酸,这些话算她说的,不很恰当,可见太平闲人是猜错了。本为袭人一人的事,文字连串,自无问题。

这致错误的原由,我揣想先把“袭人”误作“众人”;既曰“众人”,便又加了一“都”字,成为今本这样子。但作“众人笑道”的版本现在并没有,这无非空想,不必多说了。

错误的文字必发生矛盾,用旧式的句读或竟不句读,还可马虎得过去;若加上新式标点,这矛盾立刻突出、尖锐化起来,使你不解决它不成。按今本的文字,不能切断。切断便没有主词,立刻发生这些事“谁干”的问题。亦不能连连不断,不断只有一个主词,又发生“一齐干”的问题。无论啥事,大家一齐来。举一实例,咱们且看亚东本(新近作家出版社本大致相同):

宝玉便就桌上喝了一口,说道:“好汤!”众人都笑道:“菩萨能几日没见荤腥儿?就馋的这个样儿!”一面说,一面端起来,轻轻用口吹着;因见芳官在侧,便递给芳官,说道:“你也学些伏侍,别一味傻顽傻睡。嘴儿轻着些,别吹上唾沫星儿。”(第五十八回一五页)

分明众人一起在吹,试问这碗汤宝玉他还喝不喝了。

这倒不怪今本标点得坏,因为照这文字,谁也无法标点得太好。基本上不是标点好坏问题,而是该不该、能不能标点的问题,也就是校勘上的问题,如本文开头所说。

就标点而论,我也有两句题外的话。自有新式标点以来,在文化事业上立功固多,造下的罪过、闹出的笑话也实在不算少了。有了标点,使你看文章比较容易明白,有时却使你更加胡涂起来,应了俗语所谓“你不说我还明白,你越说我越胡涂了”。我们不能因噎废食,但下标点的必须特别小心,看书的人也须时时警觉,自求文义,别一味依靠这拐棍儿。有些古书用新式标点根本上有困难,在这里不能多说了。

读书观剧

连听了好几部短篇评书了,心里自然有个比较。

康熙私访一听就不是传统书,干巴巴的,原来听连丽如的就觉得没什么意思,我以为是因为我不喜欢连丽如,这次又听李菁的,从头到尾听下来,还是一样的感觉,人物性格不丰满不说,逻辑上的纰漏也不少,印象最深的就是阁老王希(音写)闯宫,还下了挺大决心,整得跟真事儿似的,智商有问题吧?

再有黄三太杨香武一班人那个奴颜婢膝的相儿,我顶不得意。

接着听的是王玥波的素秋。素秋前阵子听过刘立福的,听过王玥波又看了聊斋原文。原文中似乎仅以素秋为线索,并没有把素秋当做主人公一样着墨,素秋的性格特点不是太清楚,或者说由于俞恂九和俞谨庵的性格太鲜明了,素秋反而淡化掉了。聊斋粗略看了几篇,似乎都是样,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,聊斋的小说是对事不对人。

王玥波的处理是俞恂九和素秋并重,刘立福的处理是俞恂九、俞谨庵、素秋并重。刘立福说的很细致,我偏就喜欢这样细致的。尤其到后面素秋与周生,刘立福的还是很耐听,王玥波的就稍显无趣,结尾甚至还有点仓促的感觉。反正我发现我就是喜欢刘立福。

王玥波这段聊斋应该是在崇文书馆的录音,感觉现场气氛远不如宣南,台上台下都放不开似的,尤其台下,抖个包袱好像都没什么人笑。或者这是电台录音,做过什么处理也未可知。

再下来听的是殷文硕的君臣斗,听到7、8回就开始觉得实在听不下去了,硬撑着听到十一回,决定彻底放弃。故事情节很无趣,一点经不起推敲,感觉就是下层百姓在YY皇帝大臣。这刘墉塑造的绝不可爱,乾隆智商也显然不够且精神多少有点问题,至于和珅,痴傻呆乜太过了些,。殷文硕的声音把某一句摘出来,真像刘宝瑞,可惜只有皮毛不见筋骨。嗓音也许确实相像,但最不该很做作地去学刘宝瑞有些地方的“结巴”,并且放大化。殷文硕基本每两句就要结巴一次,这谁听谁受得了啊。

放弃了君臣斗之后,现在听的是宣南08年初的大话关云长,还是王玥波说的有意思,哈哈

读书观剧

美术老师要回国,飞机上想找点评书听,我把刘立福赞得天花乱坠,然后就在P3里随便找了一段给他听,他一听竟然很不喜欢,说刘立福音色不好,节奏也不好。

我后来听了一下,那一段确实很无聊,故事就很无聊,寡淡的很。可是向下听去,那真是精彩的一回,聊斋原著的故事很散乱,到后面可弃的地方似乎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,偏偏刘立福就把后面说的跟前面一样的精彩,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。掰开揉碎,细细的说,细水长流,就像小火煲汤,味道慢慢的就炖进去了,听得我舒服极了。

再说聊斋原著,我觉得这个故事时间拖得太长了,人物之间的联系也太少了。刘立福也说,这个书有三个书胆,前面是袁大用,中间是云萝公主,后面则是安可弃。可是这三个书胆有什么联系呢?袁大用跟安大业有关系,安大业跟云萝公主有关系,袁大用跟云萝公主一点关系没有;安大业和可弃有关系,云萝公主和可弃几乎没关系,更不要说可弃和袁大用了。所以贯穿全书的人只有安大业,可是安大业在三段里都是配角,甚至到了可弃这段,他很早就死了。我觉得这个故事真是失败死了,纵然前一段很精彩,后一段也很精彩,可是前一段和后一段实在是没什么联系,若是拆成两个故事,或是把主角换成安大业,可能要好得多。

再说美术老师,他说自己听评书对故事情节等等一概没有太高要求,但是说书人的音色语调一定要好,所以他只喜欢单田芳,于是我决心一定要把别的说书人推介给他,于是下一堂课带了王玥波的大隋唐,他听了一段,说很喜欢,就决定听这个了。希望他能够开始关注音色语调以外的东西,他说“听评书落泪,替古人担忧”很荒唐,我希望他听过之后能够知道,这不荒唐,不能让听众“替古人担忧”,是说书人的无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