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遇的不是人,是书。也不能说是偶遇,该说是重逢。勾起了一些往事来,忍不住要记上几笔。
在北京时高凉盛赞《燕子笺》,回来翻翻电子书,别说没有简体,连横排都没有。竖排的放到kindle里看实在是受罪,就想要是有实体繁体竖排也行。没想到学校图书馆还真有,今天下课早,就去看看。挺厚一本砖头,是日译本后面附的中文原文,排版看着相当晕。临走一回头,看到了二月河的乾隆和雍正系列小说。
想起当年正是读历史小说的年纪,《康熙》读得挺入迷,读了小半却被勒令中止,叫我以学习为主晚几年再读。于是一举把不安分的我逼到了早期白话的路子上,后来评书继续听了一段,就开始喜欢上京剧,再后来读诗词,喜欢昆曲,写剧本……小说不让读,散文要么读着没趣,要么读不懂(初中时觉得神马鲁迅、朱自清的散文比早期白话难读多了),数年间竟然除了语文老师推荐的读者杂志、戏曲方面的演员传记和研究类书籍,对正常的白话文学作品再无接触。
说来好笑,白话文学书籍破冰是高二那年读的余秋雨,那时发现自己简直不接触白话文学了,就去问同学,同学推荐了余秋雨。他的散文集读了也有四五部吧,喜欢得不行,高二同学转学,还将余的《千年一叹》作为纪念礼物送给我。后来就开始觉得他矫情,加之戏曲类的东西读得很急(假期平均两到三天一本书读了两周多,最后头疼得睡觉都歇不过来,基本是传记、理论和早期白话小说穿插),渐渐也就扔到一边了。如今是全然读不下去了。中间读过同学借我的《胡适文存》,不过这个更多是观点的阐述,有点论文集的意思,恐怕不能够算是白话文学。再后来就是因青春版牡丹亭而得知的白先勇。
说起白先勇就更加好笑。我确实是因为青春版开始喜欢的昆曲,但是令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其实是《牡丹亭》这部传奇本身,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不知道白先勇是干嘛的。后来听说他是作家,社会上各种作家、学者的名头满天飞,我听了的反应无非就是:哦,作家啊。再后来,可能是高三上学期了,在图书馆看到《白先勇文集》,一时无聊借来读读,才知道原来白先勇是一位相当有影响力的华人作家。那时候不知道他是同性恋,就是那些短篇小说读着读着就觉得读不懂了,一看后面分析才知道是同性恋。那时候还觉得同性恋挺恶心的呢,但是很莫名的那个月读的三本书:《品花宝鉴》、《白先勇文集》、《冯小青性心理变态揭秘》,都跟同性恋有关,尤其是《品花宝鉴》,看了很久才知道写的是“相公”的故事,觉得恶心得不得了。于是白先勇也只读了短篇小说和改编剧本那两本。
出国之后读《螾庐曲谈》时无聊,没别的可读,读了点史铁生的散文。
白话长篇小说从被“勒令中止”,就一直没再读过(网文不算),直到出国都有一段了,才算是因为纳兰读了一本《西风独自凉》,我当时写博的形容是:破天荒。之后试图读《李自成》,读了一两页,没读下去。而二月河的那一系列,早就无暇顾及了。
聊聊数语,差不多就是我的白话文学阅读史了,反正我想了半天没想到别的。不过期间除了《读者》,还跟着同学读过《男生女生》、《青年文摘》、《花火》这路奇奇怪怪的东西,想来与其读这些,还不如当年把《康熙大帝》一路读下去,向来发愁的作文许还能多得两分。所谓的“晚几年再读”,可能是永远的错过了。不禁想若当时没有错过,如今又是怎样的结局呢?又想想原来对喜爱的东西的抗争,从那时就开始了,真是可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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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真好